生活随感 由奶奶生日所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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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奶奶九十五岁寿辰，如往年那样，亲戚邻里在这天如期聚到我家为奶奶祝寿。

  

耳聪目明时的奶奶，寿宴上我看到的是一个喜笑颜开，对亲戚邻里嘘寒问暖，还能帮着公婆迎来送往的寿星；也记不清是从何时起，先是奶奶在年轻时受过伤的眼睛逐渐看不清了东西，接着，耳朵也随之不好使，随着年事日高，听觉和视觉的功能降低几乎是每况愈下。直至今日的寿宴上，我看到的是一个满脸写满了迟钝与茫然，偶尔还有近乎“傻笑”的寿星。这些我都不奇怪，毕竟奶奶年纪大了，耳朵失聪，眼睛近乎失明。然，触动我的是，当我开车带奶奶去距离我家不足300米的饭店，搀扶着下车时，奶奶连着三声的“真不想过生儿！”

  

“真不想过生儿！”这是今天的这位老寿星最真实的声音，我确信。

  

试想，奶奶如被蒙上了一层浓雾，而且这层浓雾的能见度聊胜于无，我猜想：她看到的是在眼前晃动的一片灰乎乎的影子，至于都是谁，根本无从断定，只能是凭着记忆猜测吧。要与对她对话，必须凑近其耳旁，声音提高八度，方能接上腔，能百分百对上话题的几率微乎其微，需重复数遍，奶奶才能领会透意思，给以回应。所述种种，在我看来，皆属一个人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，无需哀伤，更无需慨叹。甚至我还要感谢上苍，因为奶奶除此别无它恙，尽管如今的眼如配饰，可心清如镜。所以，搁往日，奶奶会自自然然地或躺下休息，或喝水，或吃药，可这天，却不愿随随便便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而是陪着坐下来，尽管客人几次三番或劝或直接用手半托着奶奶示意其躺下休息，可一辈子通达责己的奶奶怎会就此躺下？她要陪着，陪着，从早上不足7点钟到下午3点钟，近8个小时，在看不清，听不见的状态中全凭猜测细数时间的流逝，那该是何种的累？何等的烦啊。是谁都不愿过这样的生日。这也许是世界上最痛苦的生日了吧。

  

基于此，我想到我的母亲，几次三番想给她起生儿，她都会没得商量地回绝，而今，我再也不会因起生儿和她争执不下了。我决定顺着母亲，听从母亲，一如既往只有我们兄妹们陪着母亲吃顿饭，聊聊天，来祝福母亲年年有今朝吧。

  

今天，寿星最辛苦，寿星最了不起，但我还是希望这些话不要再次出现在奶奶身上，我们要对奶奶的生日喜宴进行改良，那就是听听奶奶的心声，然后随奶奶心顺奶奶意即是。

  

祝福奶奶年年有今朝！更愿今朝胜春朝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