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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前，陪孩子在院子里闲逛，认识了大妈。其时，她带着几个月的外孙子，累并快乐着。渐渐熟悉，在闲侃中得知大妈幸福得令人艳羡：女儿经营着收益丰厚的公司，女婿在银行供职。大妈还透漏说，光闺女和女婿两口子开的车就值个小百万。虽然我知道，人活着真正需要的东西很少，除了起码的需求外，很多东西不过是用来满足安全感，甚至是虚荣心。可即便如此，凡俗来看，拥有财富总不是坏事。
后来，没有再见到大妈带孩子转悠，或许孩子长大塞到早教班了吧。半年抑或一年，再见大妈，只见她骑一辆自行车，在院子里穿梭。彼时，我以为她找到了什么差事，看她忙碌也不好过去打招呼。本来，人海里某个时刻的相见，偶然的聊天，纵使印象深刻，终不过过客而已。
再后来的某日，在院子一拐角处，看见大妈好像在向垃圾桶寻找什么。我以为她在寻找错丢的东西——年龄大了，难免健忘，实属正常。
后来的后来，又一次见大妈在垃圾桶里寻找什么，忽而注意到她的自行车后座上多了一些压扁的纸箱子，后座侧面挂着空塑料油壶——刹那间，我仿佛忽然明白了大妈的匆忙，每天骑车穿行在这个整洁干净的院子里，奔忙于各个半人多高垃圾桶之间，原来是在捡拾废旧物品！我几次想和她打招呼不得，原来，她的眼神里除了废旧物品，从不看路人！
这个发现令我十分疑惑，定势思维里悠游自在的生活总是与各种享受相关，不享受也罢，起码也过一个常人的生活吧——这个年龄或伺候宠物，或跳跳广场舞。我甚至开始臆测大妈闲侃时言语的真实度了，唉，何必吹嘘呢！
自此，我便极其熟悉了她的工作：每天早晚，骑着自行车匆忙游走在院子里，见着垃圾桶就停下来，拿着像镰刀那么长带钩子的工具，扒拉有价值的物品，分类整理完捆在后座上，接着再向下一个垃圾桶出发……
她从不看路人——不知道是源于这份工作的与众不同，还是对找寻的专注与执着，总之我再也没有机会和她搭过话。
那日，匆忙的大妈与我擦肩而过，旁边几位阿姨说：“老太太这样捡拾也好，就是别几个人为点废旧物品再争吵就好。”呵呵，我又知道，大妈这工作原来还存在竞争呢！
不知何故，渐渐地，我开始为自己当时的臆测而羞愧，谁给享受下过定义？渐渐地，羞愧又暗暗升腾为莫名的敬意，因为大妈的忙碌映照着慵懒的苍白？还是大妈面对质疑的沉默？
夏日懒得出门，购物都在网上淘，很快家里的纸箱子一堆，我却迟迟不肯丢。总想，最好在某个日出或日落，我恰好放在那，随后大妈恰好骑车随后而至，满心欢喜捆车上，继续前行找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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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8-7 10:52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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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9-20 11:22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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