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文就是要使“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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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是一则调侃作文空洞无物的故事：



老师跟同学们玩游戏——你猜他（她）是谁？老师说：“他长着一个脑袋，两只眼睛，一个鼻子，一个嘴巴，两只耳朵。你猜他是谁？”学生站起来说：“猪！”老师说： “我要你猜的是人，怎么会是猪呢？” 学生理直气壮地说：“猪不是有一个脑袋，两只眼睛吗？猪不是有一个鼻子、一个嘴巴吗？猪也有两只耳朵呀。怎么猜错了？”



很多老师把“空洞”的罪恶归结于同学们“缺乏生活体验”和“不善于观察”。虽然有这些方面的原因，但是笔者认为都是“概念化作文”惹的祸。“概念化作文”就是从概念到概念。比如有些同学歌颂母爱，不是用典型事例和动人细节去感动人，不是让读者从字里行间自己由衷地感受母爱的伟大，而是用大量的概念性的词语，通过抒情、议论，把“伟大的母爱”这一概念强加给读者。我们谁没有真正体验过母爱？谁没有全面亲密接触自己的母亲？



我们写作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的情感、观点、看法、思考等“看不见的东西”，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“被看见”。比如“母爱”是概念化看不见的“东西”，但是孟郊让我们看见啦！那就是“临行密密缝，意恐迟迟归”的“慈母手中线，游子身上衣。”又如“悲凉”是概念化看不见的“东西”，马致远让我们看见啦！那就是“枯藤、老树、昏鸦……”



使“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”的四种常用表现手法



“一切景语皆情语”；“情由景生，景随情移”；“情景情景，情景一体”。这些都说明看不见的“情”必须寄托在看得见的“景”上。例如有一首“上学歌”，是歌唱上学的快乐，歌词是“我要上学校，花儿对我笑，小鸟说早早早……”这里的“花儿”、“小鸟”让愉悦的心情被看见。“花儿”、“小鸟”是不是就一定表现愉悦呢？不是！从“感时花溅泪，恨别鸟惊心”中的“花儿”、“小鸟”我们看见的是杜甫的“痛苦和忧虑”。



由此可见，要把自己的情感、观点、看法、思考等“看不见的东西”，让读者自觉的接受，必须凭借看得见的载体，这个载体可以是一个物体、可以是一件事情、可以是一个细节……通过借助于叙述、描写、和议论的方式来抒情，使抽象的感情客观化、具体化、形象化，易于被人理解接受。常见的表现手法如下：



一是托物言志，“托物言志”是指通过描写客观事物，寄托、传达作者的某种感情、抱负和志趣。如于谦的《石灰吟》，诗人借物咏怀，通过开采石头烧成石灰的过程及结果，抒发了自己不畏艰难困苦的坚贞情操和清正磊落的高洁思想。又如《白杨礼赞》《松树的风格》《病梅馆记》等都是出色运用托物言志手法的例子。



二是借景抒情，“借景抒情”是指借助于描绘景物而抒发感情，感情寓于写景之中。如鲁迅《故乡》开头一段，作者并没有直接抒发“我”的悲凉心情，而是通过生动的景物描写来表达“我”当时的心境：压抑、窒闷、悲凉。借景抒情的例子数不胜数，如《风景谈》《荷塘月色》等。



三是寓理于事，“寓理于事”就是把大道理融在生动的事例中，就会引人卒读，使人深受启发。毛泽东的许多理论评论作品就有这样的特点。比如在他的名篇《寓公移山》中就运用老寓公每天挖山不止，最后感动上帝背走两座大山的生动寓言故事，阐释了中国人民推翻帝国主义、封建主义两座大山的必然性，极大地增强了文章的感召力。



四是寓情于事，“寓情于事”就是通过叙述事件来抒发感情，使感情从具体事件的叙述中自然地流露出来，去感染读者。这种渗透着感情的叙述，读者品味起来就更觉真诚、可亲。请看下面这段文字：



“记得那年春天，奶奶生日，家里又揭不开锅了，你从外边借回一元钱，买了三斤豆腐。豆腐做好了，你一筷子夹给奶奶，一筷子夹给我，我让你吃，你说你嫌豆腐有一股味儿，反胃。婶娘，我那时真傻，还以为那是真的，就三两口扒吃了豆腐，后来在厨房里，却见你吞着野菜吃，我才知道你是哄了我。我后悔地哭起来，你却笑了，说我懂事，让我以后长大有钱了，再给你买多多的豆腐吃。可到现在，我一块豆腐也还未给你买了吃，你却死了。”（贾平凹《哭婶娘》）



上文作者叙述的是发生在“文革”年代乡村生活中的一件小事。但在叙述中，却倾注着作者的无限深情。在这段文字中，作者没有直抒一句情，然而那真挚的情，热烈的爱却深深地烙在“我”和读者心中。



使“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”的艺术技巧



一是就谋篇而言，让“主旨”被看见。



每一篇文章都有主旨，主旨往往要通过物体、事件来表现。余光中的《乡愁》是比较典型的例子，阅读此诗，首先呈现给读者的是四幅鲜明而又具体的生活画面。第一小节：幼年求学，母子分离，借书信以慰别情；第二小节：成年后，告别新婚妻子，离乡背井，天各一方；第三小节：生离死别，母子不得相见；第四小节：同胞难得相聚，国家不能统一。同时，读者可以感受到作者浓郁而又强烈的感情，诗人的乡思之愁不是直白地说出来的，而是通过联想、想象，塑造了四幅生活艺术形象，使之呈现在读者眼前。即看不见的乡愁被看见。这样的例子很多，比如《爱莲说》、《孤独之旅》……



要想比较巧妙地让“主旨”被看见，就必须着眼于大处，着力于细微处。《背影》通过对父亲在车站给儿子送行情景的描述，事情特别小，即父亲给儿子买橘子的背影刻画，表现了父亲对儿子无微不至的热爱和儿子对父亲的百般怀念。全用白描记叙事实，不作任何修饰、渲染。通篇写父亲多么关心爱护儿子，儿子又是多么感激思念父亲，但像“关心”“爱护”“感激”这一类的抽象现成的字眼，文章中却一个也没有用，更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，但是作者的主旨却力透纸背。



二是就细节而言，让“概念”被看见。



有个同学在《父亲真好》一文中写到：“父亲一下班就到医院来照看我，每次来，我都看见他十分的劳累。”----“劳累”就是一个概论。笔者在批改时，叫那个同学回忆：父亲没有时间和心情，头发是什么样？眼睛是什么样？脸色是什么样？胡须是什么样？……通过外貌描写，一个劳累的令人感动的父亲形象顿时入木三分。



《我的叔叔于勒》通过人物语言、行动、表情揭示人物丰富的心理活动，细腻地刻画人物的性格特点。如：菲利普认出卖牡蛎的穷水手就是于勒时，“突然好像不安起来”，这是心里骤然紧张所致；“他向旁边走了几步”，是想躲开于勒的目光，怕他认出自己来；“瞪着眼”看女儿、女婿，是怕他们察觉出这个秘密。这里一系列行动描写，加上表情的描写，层次分明地写出了人物紧张、恐慌以致失魂落魄的心理状态。



同学们在作文时，往往喜欢直接用自己的概念化词语向读者告知，有太多的“悲哀”、“郁闷”、“伟大”等诸如此类的词语。对于自己而言，你是通过各种感官综合感知的。可是你直白的把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强加给读者，就造成了空洞无物和矫情的现实。



比如你想把“这朵花真美！”的信息传递给读者，你千万次抒情“这朵花真美！”是没有任何作用的，你最好是把视觉感受、嗅觉感受、触觉感受、甚至味觉感受告诉读者，你不用呼告“这朵花真美！”读者通过你的描述，一定会自发感觉“这朵花真美！”



一篇文章的诞生，如果不能让读者感受到真实具体、真情实感，是很难让读者认可接受，中考想得高分永远只是梦想！实现梦想的天梯──作文就是要使“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