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月30日最新消息江苏常熟斗殴案庭审最新进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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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“正当防卫” 法学专家网络激辩

    此案自进入法庭调查阶段开始，网络上的辩论即已经开始，除了网民们的围观，更有相当一批法律界专业人士参与其中。与网民们的围观相比，法律界人士的辩论更趋于理性，也多从此案的事实和法理着手。

    网络上辩论的焦点问题集中于“守方菜刀队”聚众斗殴罪名是否成立，以及辩护律师们的“正当防卫”观点是否成立。

    在前天之前，网络上的辩论主要还集中于一些“轻量级”律师和学者，但在前天深夜，有法学专家参与进来，引起了更广泛的关注。

    参与辩论的一方是北京大学的韩友谊博士，韩友谊是国内司法考试培训刑法学专家。另一方则是清华大学法学院证据法研究中心主任易延友副教授，他也是常熟案的辩护律师团成员。

    目前看来，论战源于韩友谊于前天发表的一篇微博，这篇微博几句话为常熟案定性：“正当防卫要求不法侵害具有紧迫性；如明知危险即将到来而等待其到来，则该侵害不具有紧迫性；如果故意挑起对方对自己实施不法侵害，则不构成防卫。”

    对应到常熟案中的具体情节，韩友谊的意思是：“守方”的何强明知道“砍刀队”要来，不躲避，不报警，反而喊来另外几名被告人并准备刀具，因此对他们而言将要到来的危险不具有紧迫性，同时何强是电话打给对方在先，并称“钱在我这儿，你们有本事来拿”，因此是挑起了这起斗殴。

    韩友谊的结论是，常熟案中的“守方菜刀队”行为不属于正当防卫。

    这篇微博的发布，直接引发了昨天升级的论战。前天深夜，易延友发布微博，反驳了韩的观点，认为“守方”正当防卫成立。而在昨天中午，韩友谊则称“经过一个上午的苦心研究刑法”，发布了一篇长微博进行了回应。

    等待别人打上门 正当防卫能否成立

    案件情节：去年4月2日案发当天上午，“守方”何强与“攻方”杨佳约在常熟一咖啡馆就一笔100万元的赌债进行谈判并不欢而散。中午案发前，何强已知对方会上门，喊来了同案的“守方”另5名被告人到打斗场所，准备了5把刀等待，并最终与对方发生了打斗。

    支持方（摘自易延友微博）：以前在西方国家曾经有这样的理论，认为明知危险即将到来而等待其到来，则该侵害不具有紧迫性，对该侵害的防卫不属于正当防卫。但是该理论很早以前就被抛弃，现在西方普遍的理论是认为即便认识到不法侵害要来，等待其到来，也属于正当防卫。甚至为防止不法侵害对自己造成侵害而准备，都不妨碍正当防卫的成立。

    反对方（摘自韩友谊微博，为便于理解有删节，下同）：正当防卫须面对紧迫的不法侵害，这一观点得到广泛的支持。依照我国刑法第20条规定，正当防卫是针对“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”进行，也表达了对不法侵害的紧迫性要求。

    一个人在行使自己合法权益时，为了预防可能面临的不法侵害，而事前有所准备的，不能否定正当防卫的成立。一般性的等待不法侵害，不能否定反击的正当性，值得讨论的就是“特意（等待）”和“自招风险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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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情回顾

    2011年4月2日，常熟市一公司办公室内发生两帮人的激烈斗殴。随后，斗殴视频网上热传，被称为“农民工勇斗砍刀队”或“史上最窝囊黑社会”，因双方所持器械，两帮人被称为“砍刀队”和“菜刀队”。去年8月，“菜刀队”五人因聚众斗殴被判刑，后被苏州中院以“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”为由发回重审。而自去年10月开始，“砍刀队”9名嫌犯陆续归案，今年3月19日开始，此案被分在三个法庭陆续开庭审理。

    案件进展

    法庭调查或今天结束

    3月19日，“攻方砍刀队”曾勇等9名被告出庭受审，庭审当天结束。3月22日，“守方菜刀队”案中唯一未成年被告人李毅夫出庭受审，并于次日完成法庭调查和辩论，法官宣布此案为“重大疑难案件”，将提交法院审委会研究后宣判。

    3月21日周三，“守方”何强等五人发回重审案件开庭审理，当日庭审秩序非常混乱。

    周六、周日两天，法庭没有休庭继续开庭，多名证人出庭接受询问，昨天证人已全部接受了询问，但法庭的质证程序仍在继续，今天法庭调查部分有望结束，最为关键的法庭辩论将要开始。（言科）

    庭审花絮

    证人出庭问答“雷人”

    在常熟当地论坛上，有网友贴出了一份常熟案的“经典语录”，其中一些发生于辩护律师和证人杨佳之间的对话被冠以“雷人问答”。记者核实了解到，这些问答确实发生于法庭之上，原因则可能是因为律师长时间的问答或语气引起了证人的不满，面对辩方律师们的逼问，证人则以这种外人看来“搞笑”的方式予以回应。

    雷语1

    辩护律师：你有没有看录像？

    证人杨佳：看了。

    辩护律师：看清楚了吗？

    证人杨佳：看清楚了。

    辩护律师：你把你看录像的状态描述一下。

    证人杨佳：（笑）这……怎么描述。

    雷语2

    辩护律师：你电话呢？

    证人杨佳：丢了。

    辩护律师：丢哪里去了？

    证人杨佳：我要知道丢哪里了，那叫丢吗？

    雷语3

    辩护律师：你在看守所里有没有打电话？

    证人杨佳：你是律师你不知道看守所里不能打电话吗？

    雷语4

    辩护律师：你打的什么电话？

    证人杨佳：我打的移动电话。

    雷语5

    辩护律师：你是近视还是散光还是老花？

    证人杨佳：这你都看出来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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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上门的人是自己“招来”的 是不是正当防卫

    案件情节：案发当天谈判失败后，何强回到公司，给攻方的第一被告人曾勇打去了两个电话。曾勇称何强在电话里说：“钱在我这儿，你有本事来拿。”曾勇在法庭上多次称，是何强的这个电话激怒了自己，“没这句话，我不会站在这里（法庭）。”随即曾勇自己带多人前往打斗地点，并最终发生了斗殴。

    支持方：如果是故意挑起对方的不法侵害，是否就不构成正当防卫？这个并不绝对。要看挑衅的程度。如果挑衅的程度不明显或程度较轻，也不妨害正当防卫的成立。即便是有明显的挑衅意图，如果打斗过程中造成轻微伤害的（此案中共有三人轻微伤），也不应当追究双方任何一方的刑事责任。

    反对方：对挑衅行为，国外有些国家的司法实践和主流观点以滥用正当防卫的权利为由，否定了正当防卫。有些国家则以“一个巴掌拍不响”为理由，采取了“各打五十大板”的处理方式，否定了（此行为是）正当防卫。

    “六民工”将本不属于自己的赌债纷争招揽过来，并用强硬的语气将对方招至己处，从“回避事前”的角度，确实缺乏正当性。从媒体看到的证据，似乎六民工既有防卫的意思，也有积极进攻的意思，（又要防又要攻）二者并存，如何判断？国外的判例大致体现了这样的态度：1.在预备阶段，如有积极的加害意思，则否认了急迫性；2.在实行阶段，如有积极的加害行为，则否定了防卫意思。

    约架无严重后果 该不该承担刑责

    支持方：（何强）说过这样的话，预先知道危险，准备刀具，这些都不影响正当防卫的成立。最近准备给司法机关讲课，讲故意伤害罪、聚众斗殴罪，就要把互殴问题讲清楚。互殴造成轻微伤以下的，不承担刑责。谁也不找谁麻烦，甚至连民事赔偿都不要支持。

    反对方：韩友谊的微博未明确就这个观点进行回应。但现代快报记者就此事采访法律界人士时，得到的是对这一观点的普遍担忧，有人士引用何强案公诉人的说法，称“这会将社会引入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之中”。可能在法理上这个观点有探讨余地，但会将公众从“以理性、协商解决纠纷”为基本原则的主流观点中分离出来，实质上可能是纵容、鼓励暴力，会使得纠纷双方解决问题的第一落点转向“有节制”的斗殴，使公共秩序受到严重扰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