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寥秋风轻拂过残柳,又依稀想起那日往事……
4月5日,正值清明。算不上晴空万里,只能看见稀疏的阳光。坐车至山郊,行几里,便是墓了。山路很陡,绵延着,凹凸不平。寻涧而走,清清一泓溪涧,不时飘落几片绿叶,仿佛是层层叠叠的怀念,诉不尽的哀思。走过一片茶地,高低错落的石坟愈显清晰。
摆上供品,烧上一炷香,再虔诚地跪下,磕几个头,这是来缅怀祖先,每个人都照做了。烟灰袅袅,烛光明灭,大家的眼角都有点晶莹。
“爷爷,你在哪儿呀?要回去了!”准备走时,才发现,爷爷和我们不在一处。一时间,山林里似乎多了一丝幽谧。大家往深处寻了,除了深深浅浅的树木,一无所获。我站在高处东张西望,这时,远处一大抹嫩红色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再走近些,才发现,是古道旁的十里桃花,在远处已嗅得淡淡花香。似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我,径直入了桃花林中。“嘀噜——”桃花深处似有乐声,我循声而去,乐音渐清,是婉转的葫芦丝在低吟,悲戚的音调似愈渐浓稠的云,遮住了每一束阳光的倾泄。
眼前,是熟悉的身影,爷爷斜倚着树,肩头上落着几片花瓣。他手里握着葫芦丝,忘乎所以地吹奏着,似啼鸟在低鸣,带人进入了另一种境界……
“爷爷,我们要回去啦。”我走上前,拽了拽爷爷的衣角,打断了他的演奏。“哦,咱等会儿。让阿太在这儿把这首曲子听完。”以前,我的阿太最喜欢桃花了,每年春天都会在满树的桃花下听爷爷吹曲子。后来,阿太走了,那曲子,却更孤独。“嘀——”缓慢悠长的曲声乘风而起,凄美中,带着一丝伤感,一丝想念。我驻足听着,鸟也是,云也是,桃花也是,或许,阿太也是……
风乍起,吹落十里桃花。又一阵桃花雨,洋洋洒洒地坠落在爷爷身上。
我的爷爷不善于表达,但也许,这小小的葫芦丝,就是他最好的表达……